缠绕舌尖的乡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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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大锅,冒着热气,一把木勺,置于其中,锅里的汤呈深金色,可以看到滑溜溜的粉条、一节节黄花菜、星星点点的面筋、大小不一的牛肉或羊肉丁、乳黄色的豆腐皮、小段青青白白的葱花,师傅不时拿木勺轻轻搅拌,阵阵香气自锅里散发出来,引得人们的腹中馋虫蠢蠢欲动。这就是我们漯河最家常也最有名的小吃———胡辣汤。每一个漯河人,上至耄耋老人,下到三岁孩童,说起胡辣汤,几乎没有人不知道。当然,在漯河土生土长的我,对它更是情有独钟。
胡辣汤那香辣润滑的口味,货真价实的食材,时时吸引着我的口腹。
印象中,漯河最有历史的胡辣汤,要算是北舞渡胡辣汤了。而北舞渡胡辣汤中,我觉得最地道的要数舞阳县北舞渡镇路东搭帆布棚的那家了。路边,栽了木桩,上面搭起一大片帆布棚,下面摆着一张张深色的长方形木桌,周围放着长凳,摆设简单而古朴。临路支起两口大炉子,一张大砧板,大炉子上面放着盛胡辣汤的大锅,胡辣汤从操作间送出来后倒进炉子上的锅里,边热边卖,另一个炉子上有师傅一直在那儿忙着做水煎包。食客们三五成群来到后,开始点餐,一般就是要几碗胡辣汤、几块钱的水煎包,然后棚里找张桌子围着坐定,待掌勺的师傅盛好汤,有服务员送过来,水煎包好了用精致的小筐端上桌,饭就算上齐了。遇上人多的点儿,等不及服务员送上桌,食客得亲自去端汤和包子,即便这样,也没有一个人埋怨,能早吃到手的食客还会乐颠颠地庆幸呢。
食客拿起汤碗里的勺子,舀起汤汁,送到嘴边,“哧溜”入口,麻麻辣辣,香香的、滑滑的,一口下肚,有食客忍不住叹道:“嗯,这味儿就是正道!”喝上两口,用筷子夹起一个水煎包,送到嘴边,先轻轻咬下水煎包边上黄焦的锅巴,再一口或两口吞下整个包子,那股舒服劲儿直透心底。一碗汤很快露了底,觉得还不尽兴,喊上一声“老板,再盛一碗”!如果是冬天,一碗汤下肚,保证让你寒意顿无,感觉暖融融的,全身上下都舒坦了;大热天,一碗胡辣汤喝完,能让人大汗淋漓,感觉全身的汗毛眼都张开了,汗水一个劲往外涌,但人们乐此不疲,吃好喝好,走出棚来,边用手抹着汗边和同行人说道:“过瘾!”因为离北舞渡比较远,我专程去喝胡辣汤的机会又不多,所以每次家人外出路过那里,总不忘给我们打包捎回来。店家用一种白色的塑料壶盛好,免得路上洒,一壶能盛四五碗的样子。等胡辣汤带到家,还是热的,拿出碗来,一一分好,不忘给邻居孩子也分上一碗,大家喝着胡辣汤,享受着温馨的亲情。
在我眼里,胡辣汤也像是一位矫情的女子,要有适合自己的水土才能生存。
在漯河,胡辣汤味道很纯正,但是出了漯河,好像水土不服一样,就变了味。每次外出,只要有机会,我就会喝胡辣汤,但喝过之后,总会感慨:真不如我们漯河的好喝,也真有点“橘生淮南则为橘,至淮北则为枳”的意思了。
北舞渡的胡辣汤好喝,逍遥镇的胡辣汤可以与其媲美,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区别就在于,北舞渡胡辣汤是地地道道的漯河小吃,就像自己家的姑娘,真心喜欢,而逍遥镇胡辣汤的发源地是邻市周口,就像是从邻村娶来的俏媳妇,也让人们忍不住交口称赞,就是得保持一种距离感。
胡辣汤就水煎包,宛如才子配佳人,是绝好的搭档。不过,很多胡辣汤店家为了满足更多人的口味,搭配的吃食品种也丰富起来,除了水煎包外,还多了锅盔、包子、油条、油馍头、菜角等,胡辣汤也有了牛羊肉之分,食客可以有更多的选择,也就吸引了更多的食客光顾。每到早餐时间,店里总是食客爆满。为了节约食客时间,提高效率,市区生意好的店家已不再给食客端饭,改由食客自己买票排队盛饭,就算是西装革履的职场成功男士、裙裾飘飘的高雅女士也不例外,想喝美味胡辣汤,都要亲自排队端汤拿馍,这种状况之下,美味的胡辣汤竟然也体现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来。即便如此,店里的每个窗口也是排起长龙,往往要家人朋友合作,有人端汤,有人买馍,这样才能更快享用到美味的早餐。在享用胡辣汤的同时,食客如果从碗里发现了三两块大块的牛肉,总要忍不住给大家炫耀一番,才肯吃下去,并且心里也会觉得这几块钱一碗的胡辣汤真是物有所值了。
身在漯河,能常常喝到美味的胡辣汤,而在外拼搏身处异乡的漯河人,却没有这种口福,于是从外地归来的漯河人,回来后总要抽时间去品尝家乡的美味,尽可能多的去喝上几次胡辣汤。
再次出发了,往往要捎带上一箱我们当地的胡辣汤料,给同样打拼在异乡的老乡们品尝,也自己做着吃,即使味道不如家乡的好,却聊以抚慰自己的思乡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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